昨夜开始下雨,半夜转为大雪。第二天早上起来雪停了,推开窗入眼一片白色,窗外的晾衣绳悬着几根冰凌,我收衣服时不小心碰到,哗哗的往下掉。之后我看了一眼那件衬衣,或者说那块冰,我拿不准芥川是否很偏爱它,但它触摸芥川肉体的次数比我更多,所以我把它放进了洗碗机加热。我没有地方可放了。我知道芥川不会碰厨房里的任何东西。我出门的时候芥川还在棉被里缩成一团。昨夜窗外出现雨声时,我们已经没再滚来滚去。我想从前面环住芥川,被他一脚踹到床沿,片刻后他又背对着我慢吞吞的蹭回我怀里。我就是喜欢他这一点。事后我甚为困倦,肉体和意识像是在海面起起伏伏,恍惚中芥川嘟囔道要我去收衣服时,我大概已溺水身亡了。

芥川是我的情人,我的室友,我的大老爷,我的黄金国,我的意外之旅。我在外人面前用各种名称称呼他,然后观察他生气的反应。他特别爱生气,我特别爱看他生气。我想这大概是我们不太美好的初遇留下的后遗症,一个巧克力般的后遗症,可可含量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巧克力,所以芥川讨厌黑巧克力,我却爱得要死。我们的冰箱很大,五分之一归我和黑巧克力,五分之四归他,牛奶以及甜食。这又是我喜欢他的一点。芥川对甜食执念颇深,深到愿意进厨房这种剥夺他创意和灵魂的地方进行尝试,深到炸飞了厨房却仍然爱意未泯(所以我确信他不会发现),虽然他从那以后再未进去过。

芥川的自我意识令我着迷。他是纯粹的mypace和坚决的行动者。他永远不会自我麻痹(这时让我们忘记太宰),意识清醒的像北冰洋上漂浮的冰山。这时我再一次地感到遗憾,遗憾我对芥川第一印象的错误和不可避免的冲突。一次啪后吐真言,我搂着他的脖子和腰道歉。他说他从来不会在意渣滓对他的误解,我说渣滓是些什么人,他说就是你(可我还是喜欢他)。大部分时间我不了解他,剩下的时间他嫌弃我不了解他。如果他是一位作者,他会把想说的话放在套娃箱的最里层。如果他是一本书,那么他可能会在作者死后才开始畅销。

我曾觉得芥川会看上我和我长得帅有很关系。我偶尔会有这样莫名其妙的自信。当我这么告诉他时,他说你说什么,我说我们去那门口有一颗大榕树的蛋糕店看一看吧。帅不是蛋糕,不甜,芥川不能吃,他不会喜欢。所以我的自信在芥川面前被轻易地击溃,继而感到困惑。我向他人倾诉我的困惑,大家建议我多看看电影跑跑步。讲道理嘛,我心态良好五官端正,不会因为芥川对我失去了兴趣而做出傻事。但是为了阻止这种事的发生,下车后我绕了趟远路去买芝士吐司。芥川他太可爱了,所以他不用讲道理。

开门之前我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,类似于梦中出现过却在很久之后的现实中才会忆起对的画面,熟悉的要命。接着果然有一个湿东西砸到我的脸上,有点暖。我把头低着没敢看芥川的脸,但是余光却瞟到了芥川沾满面粉的手。

在这里我要重申一下,无论芥川对我做了什么事我也会依旧爱着他,我保证。现在我要关门了,诸位有缘再见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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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本文名《当我堵车的时候我在想些什么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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